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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,山上露气重,小心别着凉了。”慕云替她披上披风,见云华一动不动,劝道:“回屋里去吧,你现在怀有身孕,受凉了对孩子不好。”

听到对孩子不好,云华才移步下山。慕云小心翼翼的扶着云华,看着云华微微隆起的小腹,脑中灵光一闪——胎儿的骨血源自母亲,若是展颜怀孕,血液里的邪气必定会延续到胎儿身上,恐怕是祸非福。

慕云想着写一封信告知展颜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,云华被她挽着,一时间跟不上,又绊倒石子,差点摔倒,“慢点,若是摔着孩子怎么办?”

慕云道了声抱歉,将自己所想到的告诉云华。

“还愣着作甚?赶紧写信告诉她。”云华将慕云往前一推,让她先行下山。

云华停下脚步,倚靠在一株参天古树下,望着天上的云烟浮想联翩,“话说,她不会这么快就怀孕吧?连城哥虽然正直,但绝非可以托付终身之人。陆展颜,你就是个傻瓜,放着凌大哥那么有情有义的人不要,真是没见过这么傻的!”突然又想起自己也曾喜欢过连城,“其实我也挺傻的,要是没有遇到天佑哥,估计我得一直傻下去吧!”

“其实,凌大哥本可以置身事外的,就是因为陆展颜选择了帮助我,他才留下解决后事。连城哥下界调查时,多亏凌大哥周转,否则,天佑哥就要……还有我那未满周岁的孩儿……凌大哥,真不枉我叫你一声大哥!”

还记得第一次叫他“大哥”,是在他某次出征前,他说要将她喜欢连城的事告诉连城,“……事成之后,你可得改口叫我大哥了!”

她正苦于相思无法诉说,见有人要帮她,自然高兴,“如此,便先谢过大哥了。”

“这声大哥叫得也太早了吧!万一他不答应可怎么办?”

“我不管,我都叫你大哥了,这事你一定要办成!”

谁知第二天,话还没说出口,就被连城怼了回去,之后再见到云华,云华再也没有给他好脸色。某日,在悬圃遇到和大公主君兰一起品茶的云华,凌锋很识趣的转身就走,却被云华叫住,“凌大哥,难得碰到一起,何不坐下来喝杯茶?”

“你怎么叫他大哥?说,什么情况?你们是不是有情况?”君兰想起之前凌锋对云华大献殷勤。

凌锋不能推脱,一旦推脱就是不给二公主面子,这罪过可大了,“两位公主好雅兴,这喝的什么茶?”

“墨茶。”云华拦住他正要喝下的茶,“大哥,这杯茶凉了,我给你再煮一杯。”

煮茶的空档,君兰八卦之心大气,见云华不回答,只能问凌锋,“靖战神前段时间总是光顾云华府邸,想不到你们进展这么快!”

“不,大公主误会了。我是替二公主与……”看到云华凌厉的眼神,他立刻改口道:“我兄弟做媒!”

“哦,哪位?”

“姐,别问了,这事没成!”云华不想让大家知道她喜欢连城的事,更不想大家知道她被拒绝的事。

大公主识趣的止住了一连串的疑问,“谁能娶到我色艺双绝的妹妹,那才叫好福气,你那位兄弟可惜了。”又对云华道:“妹妹放心,你是天族公主,母后一定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的。”

半晌,茶已煮好,云华将滚烫的茶水端给凌锋,“大哥,趁热喝才好!”

凌锋一饮而尽,赞道:“好茶,连城也爱喝这种茶,你们还是有共同爱好的,要不,你主动约他谈谈茶艺,说不定就日久生情了!”

云华被羞得满脸通红,大公主见状,立刻明白那所谓的兄弟是谁了,“原来你喜欢的是‘玉树神君’啊!”

从此,“二公主喜欢大司寇”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。

“凌大哥虽然风流,但却有情有义,连城哥虽然正直,但似乎太冷酷了一些。那次百花仙子设计凌大哥,就是觉得凌大哥心肠好,可惜了凌大哥,替她遭了雷刑而法术散尽,最终只得卸甲离去……连城哥为了正义可以抛弃手足,更何况妻子呢?”这件事没发生前,云华一直对连城情有独钟,平日里总会对镜梳妆,细扫峨眉,但见过连城冷酷的一面后,就对他一直敬而远之了,天宫那些八卦的仙娥总觉得二公主是害羞,她也不想解释,久而久之,“二公主喜欢大司寇”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。

年岁渐长的云华渐渐明白,连城的正直在天帝眼里只是一种工具,一种达到目的的工具,他利用连城除去了私自带兵统一四海的靖战神,百花仙子牡丹设计靖战神也是母后默许的。母后利用牡丹对靖战神的爱慕,牡丹利用靖战神的侠义,父皇利用连城的正义,一环扣一环,遂成就如今这番局面。

那些往事,天上的,人间的,一一从她脑中闪过,太多美好不忍打扰,太多残梦缀不成篇,就让往事如烟,唯有散去才能迎来新的日光。

2灵碟谷

一双彩蝶在花丛中上下飞舞,一会儿飞到珠帘上,一会儿飞到对面的廊下。

廊下坐着一位紫衣公子,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正在厨房和面的凌锋,“都说君子远庖厨,你一整天在厨房捣鼓这些,还有没有志气了?”

“从我卸甲离去的那天起,我就没有志气了。”凌锋满不在乎,一心想着展颜,想着等她回来那天,给她做她爱吃的桂花糕。在杨家巷时,白住在别人家还让主人做饭似乎说不过去,所以展颜便承包了做饭的重任,时间久了,展颜突然觉得做饭真不容易,便十分仰慕会做饭的男人,“你看看人家杨公子,我们不在时,每天在外劳作,回来还得做饭,多好的男人!”听了这话的凌锋也尝试着做了一道菜,结果惨不忍睹,他本想着多练习练习就可以做好菜,但杨公子爱惜粮食,实在不忍凌锋白白糟蹋粮食,做菜一事就此作罢。这些时日无事可做,便开始练习做菜,适逢谷内桂花盛开,便决定做桂花糕。

“你不是爱画画吗?怎么不画了,画技退步了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

“那样就喝不到美酒了。”

“要喝酒,自己酿!”

“哎,你这人怎么这样,之前不是说好做一辈子的酒肉朋友吗?酒都没有,怎么做朋友?”紫衣公子正是刑伽。

两人一见如故,聊得投机,凌锋怕云华的事败露,就带他回了灵碟谷,刑伽正好想找个地方落脚,两人一拍即合,结为异姓兄弟。

“所谓朋友,就是要互惠互利,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买酒,你也该表示一下了。”

“互惠互利,我喝醉的时候你不是从我这儿得了不少便宜吗?”

刚巧白芷从此处路过,听到这句话,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俩一眼。刑伽没有解释,对白芷道:“白姑娘,你会酿酒吗?”

白芷比划着告诉他,“我会酿药酒。”

刑伽想起凌锋之前问过“邪气”的事,“我似乎想起了一点关于邪气的事,想知道吗?想知道的话就拿酒来!”

凌锋停下手里的活,似信非信的看着他,“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否属实?”

“邪气入体者,不施法术方可平安无事,若是用了法术……欲知下文,先上酒!”刑伽伸了个懒腰,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,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。

凌锋想起展颜第一次在他面前晕倒是在用法术除掉赤蛇之后,第二次晕倒是在用法术闯结界之后,在杨家巷之时,她从未动用法术,所以一直平安无事,如此看来,刑伽所言不虚。

“白芷,拿酒来,好好招待这位公子。”凌锋来不及洗手便冲到门外,“若是用了法术会怎样?”

刑伽看到白芷离去后,才缓缓道:“会死啊!”

凌锋听完,脸上苍白,疾步匆匆朝书房奔去。

3

展颜正在彩礼堆中搜罗宝贝,一对明珠吸引了她的目光,以为是插在头上的,便欢欢喜喜的对着镜子别在了发髻上。

玄静过来送信,“夫人,慕神医给你送信来了。”

“怎么让你来送信?”

“慕神医的信鸽送到了娘娘那里,见还有一封是给你的,就让我送来了。”

“有劳你了。”展颜接过信放桌子上。

玄静见展颜将耳环戴在头上,不禁失笑,“夫人,这耳环是要戴在耳朵上的,”见展颜没有耳洞,“夫人要是想戴可以先穿个耳洞。”

“穿耳洞?疼吗?”展颜看着镜中发髻上的明月珰,感觉这样戴着还不错。

“夫人若想穿耳洞,就让大司寇帮你穿吧,刚好我身上带着银针,就先借给你用用!”

玄静告辞后,展颜才拆开信件,当展颜看到“若有孕,于子不利”的字时,心下一惊,纸片飘然落地,身子也像失了重量一般靠在了椅子上。

“小孩子虽讨厌,可我还是喜欢的……莫不是我杀孽太重,遭了天谴?这病虽不能要我的命,可若是这样,还真不如要了我的命。”

“不,不会的,慕神医说会治好我的,没事的,没事的……”

浮云卷过天际,带来一丝微风,送来一阵幽香,这香味似曾相识,“是墨茶的香味。”这种香味展颜闻过两次,便寻着香味飘到了连城的书房,推门而入,满室幽香,桌上的怪石忽明忽灭,展颜觉得新奇,拿起把玩半晌,不知有何妙处,便收入囊中,想着拿去问问连城。

1

傍晚时分,敖沁在天牢内运功调息,见展颜匆匆路过,抬头望向窗外,“云霞未散,比之前早来了一个时辰。”

开始的几天里,敖沁想与连城说说话,但连城不予理会,她便写了书信让狱卒递给连城,可连城从不回信,写到第三封,狱卒面露难色,将敖沁给他的手镯还了回去,“公主啊,别为难小的了,大司寇说,如果我再帮你送信,他出狱后就治我受贿之罪。”

敖沁收回手镯,依旧拉着狱卒问:“他看完信后有没有说什么?”

“公主,俺说实话你可别打俺。”狱卒抽回衣袖,见敖沁点头,便如实道:“大司寇只看了一眼就放回去了,没有任何表示。”

敖沁想不明白连城为什么不看她的信,“难道是看不懂我龙族文字?”

“怎么会?我们大司寇神通广大,不仅看得懂龙文,就连上古天文、佛祖梵文、魔族罗文都能看懂。”

“那他为什么不看我的信?”

“公主啊,我们大司寇已经成亲,你还给他写情书,要是被他夫人知道了,还不得揍他?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写的是情书?”敖沁不敢相信天族的一个小小狱卒竟然能看懂龙文。

“俺这不是猜的嘛!但凡女子给男子写信,不是情书是什么?而且你对大司寇那么热情,定是情书无疑!”

敖沁见这位狱卒如此热心,便让他想办法帮忙,“狱卒大哥,你再帮帮我嘛!我就想和大司寇说说话,要是事情办成了,我出去了一定不忘你的恩情!别忘了我可是东海公主,东海什么宝贝没有,你要什么有什么,就算是你想要鲛人,我也可以送你!”

狱卒一听,当即跪下,“公主啊!您就饶了俺吧。你给俺送礼就是害俺啊!俺好不容易才混到天庭当差,可不想因为受贿就丢了差事啊!”

“要不,我带你去东海,给你找个好差事?”

“不去,俺觉得天庭好,待在天庭很安全,不去东海。”

“难道我东海就不安全了吗?”敖沁激动地抓住栏杆。

狱卒往后退了几步,“俺不会游泳!”

敖沁半天找不到反驳的理由,情书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。

这些天,她心里颇不宁静,总感觉会发生什么,见展颜路过后,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。

天牢的房间不能隔音,她与连城的牢房只隔了一间,连城那边的动静她一直关注着,一盏茶的时间,果然传来了动静。敖沁听得展颜叫了一声“疼啊!流血啦!”,又听到连城喊道:“别动!疼也得忍着!”,再之后就是两人的喘息声。

敖沁还在运功调息,脑补了一番连城和展颜圆房的场景,越想越生气,这感觉比遭受千刀万剐还难受,心口一紧,吐出一口鲜血后便晕了过去。

另一间天牢内,展颜与连城躺在床上喘着粗气,但身上衣衫完好,只是展颜的耳朵上多了一对明月珰和一丝血迹。展颜一进牢房,连城就被她头上的明月珰晃到了眼,因为之前她从未佩戴任何头饰,仔细观察一番后,才发现她把耳环戴在了头上,正要斥责时,展颜拿出了银针,二人心照不宣的开始穿耳洞,第一针下去,扎到了血管,只好扎第二针,是顺着第一针的位置往下扎,连城手抖了一下,又碰到血管,展颜感觉到疼痛,便叫了出来。扎另一只耳朵时,展颜怕疼,便咬住了连城的胳膊,待扎完才松口,所以,最后两人都是气喘吁吁。

展颜从疼痛中缓过神来,拿出石头问连城,“这石头怎么一闪一闪的?”

连城接过石头,“我说过,书房的东西你别乱动。”

“我知道,这不是拿来给你请示一番嘛,我想要,可以给我吗?”

“不行。”

“小气!我们都是夫妻了,还分什么你我,你的就是我的!”展颜想起之前在杨家巷时,云华和杨公子从不分你我,就算云华打碎了他最喜欢的碗,他都没有责备,反而担心她有没有割破手。

连城并不知道夫妻之间是怎样的,但“不分你我”他实在做不到,“我的就是我的,怎么成了你的?天规里可没有这一条!”

“既然如此,天规也没有规定要我给你送衣服。”

“别介,这石头不值钱的,等出去了,我送你个好东西!”

“真的?”

“不骗你!”

“拉钩!”

连城与她拉了钩,待她离去后,拿出石头。这是连城和凌锋通信的传音石,连城施法后得知大哥不许展颜使用法术,虽不知缘故,但也正和连城心意,“是得给她送个礼物了!”

2

司寇府的院子格外肃静,所有的宫娥都按时熄了灯,只留一地星光照亮来时路。

展颜因穿了耳洞而不能入眠,只好在星光满园的院子里独坐。迎着盈盈月光,手腕上的银丝光彩夺目,这是她与郎君的秘密,如今,却成了一个人的秘密,偌大的天宫,除了云华,她无人可以倾诉,但如今云华却不在天宫。

她想起凌锋要与她同床所说的话,“放心,我会谨守君子之道,不会动你分毫,因为我想在新婚之夜得到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你。”同床时,他们从未越过禁区,直到腊月天气转寒,两人才抱在一起相互取暖。

她轻轻拨弄着手上的银丝,“怎么还在想着那个流氓?若是他知道我不能生育,会对我怎样?怕是要高高兴兴的娶妻生子,然后庆幸没有娶我!哼!臭男人,都想着传宗接代,都是大猪蹄子,还是杨公子好,可惜了一段良缘……”

3

清早,连城醒来时忽听闻狱卒一声惊呼,“二公主,醒醒啊!今天天后大发慈悲,要放你出去啦!你怎么吐血啦?”

连城听到动静,唤来狱卒一问究竟。“回大司寇,二公主还未醒,而且吐了血,你说她会不会……唉哟,这可怎么办?昨天是俺值班……”按天规,囚犯出了事,责任由当日值班的狱卒来承担。

“开门,我去看看。”连城放下笔,却见狱卒犹豫着不肯开门,“你难道担心我逃跑吗?若是她出事,你担当的起吗?”

狱卒立即开了门,连城进入敖沁的牢房,见着面前一滩血迹,让狱卒去请神医来,自己则忍着腥味将敖沁抱到床上,探过鼻息后便开始为她运功疗伤。

敖沁慢慢恢复意识,吐出一口血后便醒了,转身看见连城一脸关切,以为是在做梦,那场做了两千五百年的梦,赶紧抱住连城,“神君,你不要走,不要走……”

“殿下,好点了吗?”连城不希望她出事,如果东海的公主在天庭出事,天族与龙族的联盟可就不会顺利了。

敖沁此时意识到这不是梦,眼前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,求而不得的大司寇连城。她收回手,“算上这一次,你一共救了我两次,你说,我该如何还清这债?”

“我只救过你这一次。”两次想不起自己之前有救过她,“莫不是公主认错人了,这天下与我相似之人十有八九。”

“不,我没认错。两千五百年前,四海未定,我被北海龙王抓去,正是神君你救的我。”

连城想起往事,“不对,救你的是靖战神,我不过是护送你回东海而已,这情意你许错人了。不若就此放下,也好过左右为难。”

4

两千五百年前,四海未定,四海龙王为争夺龙王尊位而大动干戈,北海与东海最先宣战,东海将兵力用在前线,希望速战速决,不料后方失守,年弱的敖沁被绑,关在北海的玄冰洞中。

东海虽然前线获胜,但公主却被掳走,龙王派兵救援不成,恰逢靖战神为着旱魃之灾前来,“龙王可知人间正逢旱魃之灾?”

“自然知晓,可如今四海动乱,本王实在有心无力啊!”

“刚入龙宫我便知龙王有难,二公主被绑于北海,如果我能帮龙王救回公主,不知龙王肯不肯降雨?”

龙王看着眼前的天族战神,心里有些忐忑,“本王甚是希望你能救回女儿,可你是天族的战神,卷入我们四海的战争,不太好吧。”

“我虽是天族战神,但我从不为天族而战,也不会为你龙族而战,我为的是正义,是天下!”

“既然如此,有些话本王不得不说了,四海和谐的局面已被破坏,那北海龙王欺压我东海已久,西海与北海早已联盟,南海一族向来羸弱,向他们借兵是不可能的,还请靖战神助我东海一臂之力,推翻北海暴政,还四海和平,救天下百姓于水火!”

东海龙王所言不假,来之前他早已拜访过其他三位龙王,北海那位自私自利,蛮不讲理,丝毫不将百姓性命放在眼里,西海的那位就是北海的应声虫,至于南海的那位,太过年幼,被大臣把持内政,能保住自身安危已是万幸,唯有东海的兵力可与北海一战,且东海龙王有怜悯之心,尚有希望带四海走向和平,救百姓于水火。

两人达成协议,靖战神随即前往北海,奈何北海守卫森严,就算绕过了守卫,也还有结界防护,这结界坚固,需要一位懂得破结界的人才能打开,他立刻想到了连城。

连城得知原委,毫不犹豫就答应了,“为了人间百姓,这个忙我帮!但是大哥,你绝不能将天军搅入其中。”

“我知道,海中作战,哪能用天军啊!”

靖战神和连城扮作水军,破掉结界后,又结了一个结界来阻挡进攻,奈何连城修为不够,他的结界未能阻挡北海的兵将。

敖沁在玄冰洞里已经晕厥,而且原形毕露,靖战神将敖沁交给了连城,“我出去引开他们,你把公主带回去,东海龙王见到公主就会降雨的。”

渐至东海,敖沁慢慢转醒,睁眼就看到玉面如冠的连城,又看了一眼四周,碧波回旋,锦鳞游泳,是熟悉的环境,看来离家不远了。

“公主醒了,剩下的路自己游吧!”连城水性不佳,拖着敖沁的真身在水里游了五日,有些体力不支,见她醒来很是欣慰。

敖沁修为尚浅,在玄冰洞受了寒气而不能恢复人身,“是公子救的我?还请公子去龙宫一趟,我父王定有重谢。”

“不必了,我就想上岸换口气,你就自己回去吧。”

敖沁不死心,悄悄跟在他身后,见他上岸后凌空而去,“原是天上的神仙!难怪不稀罕到我龙宫做客。”

自那以后,敖沁在梦里总会见到连城,三年后,四海平定,东海龙王成为四海之主,庆功宴上,她遇到天族靖战神,便将亲手绘制的连城的画像拿出,询问画中人的身份,才知他就是传说中的“玉树神君”连城。

1

敖沁离开天庭前,留给连城一句话,“不论当初救我的是不是你,我这两千五百年的情意是真真切切的,是否放下,由我,不由你。”

这话在连城心里萦绕不去,直到他服刑期满,被放出天牢,回到司寇府时,展颜做了一桌饭菜,他只是冷冷道:“我不饿。”

“我知道你不饿,你就尝一口,意思意思。”

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,想着讨好我?”连城急忙去书房查看,一切安然无恙,这才放心。

“你之前说有东西送我,我这不是想着谢谢你嘛,干嘛把我想得那么邪恶?”

连城找出一只锦盒,拿出一条紫水晶的手链,展颜高兴接过就带在了手上。

“你有没有感觉到异常?”

“异常?什么异常?哎呀,感觉好饿,我去吃饭啦!”

展颜一阵风似的走了,连城心想眼下要给展颜找点事做,不能让她闲着,否则又要闯祸,思来想去,决定请天族最有学问的鹤先生来教她识文断字。

两个月过去了,待到朔月既望,连城来考察展颜学习进度。鹤先生和展颜在院子里吃着烤鸡,见连城进来,鹤先生赶紧放下手里的鸡腿,作礼迎接,展颜朝连城招了招手,“还有一只腿,要不要尝尝?”

连城看着一地鸡毛,一缕炊烟,皱了皱眉头,“这鸡应该是天鸡,看样子也有三百年修为了,你就这样吃了,可是要受罚的。鹤先生,内子不懂规矩,你也不懂吗?”

鹤先生跪地请罪,“老夫愚昧,只贪一时之乐,将天规抛于脑后,还请大司寇责罚。”

“私捕天鸡,暗点明火,两罪并罚,去悬圃劳役十日,下去领罚吧。”

展颜见状,赶紧解释道:“这鸡是我捉的,火是他点的,这惩罚我该替他受一半。”

“那就罚你禁闭一个月。”

“为什么不是我去悬圃?那里景色多美啊!这把我关在屋里多无聊。”

鹤先生拉着展颜的衣袖,“夫人啊,这是天族规矩,你别再说了,见好就收吧,老夫还情愿被关禁闭呢!”

“鹤先生,等一等”,鹤先生准备下去时,却被连城叫住,“苦役之事有辱先生颜面,我今日是来考察内子学习情况,若表现良好,此事我就不追究了。”

“啊……这样啊……”鹤先生看了看展颜,想起这些天的相处,“……老夫还是去领罚好了。”鹤先生疾走如风,生怕大司寇又治自己一个“教导无方”之罪。

展颜望着鹤先生疾走的背影,“鹤先生,慢走啊!下次有好吃的我再给你送去。”

连城见鹤先生如此惊慌失措,便知展颜不肯好好学习,考察一事就此作罢,但有一事不明,“这位鹤先生学识渊博,治学严谨,也曾教过我识文断字,怎么跟着你一起胡闹了?”

“啊?是吗!我不过是在学习结束后,犒劳先生一顿饭而已!”

连城不敢相信鹤先生会被一顿饭给收买,而枉顾天规,“你做的饭真有这么好吃?”

“不信你尝!”展颜将鸡腿送至他嘴边,连城退了一步,瞪着她,“执迷不悟,再多罚一个月!”

展颜求情,却被无情拒绝,连城走时,设下一道牢牢的结界。

2

近来天宫无事,天帝唯有一事挂心——云华去巫山“养病”三月有余,虽有报平安的消息,但依旧让人放心不下。

爱女心切的天后,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,“云儿在回天庭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,又在巫山待了三个月了,这样算下来就有六个月了,还得等四个月,产后恢复还要一段时间,这婚期还有半年……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!”

天帝将她揽入怀中,安抚道:“无碍,时间充裕,待云儿将孩子过继给连城和展颜,一切就解决了!”

“陛下说得容易,小展颜的肚子还不见动静呢!就连陛下最器重的连城也是一点不让本宫省心,大婚第二天就自请入天牢,和那东海的三公主纠缠不清,好在本宫让小展颜也去了天牢。最近听说连城又因为一点小事罚了展颜禁闭,他来向陛下禀报,本宫得知,就罚他和展颜一起禁闭,这样,两人也好多相处相处,过不了多久,肚子就该有动静了。”

“为什么一定要让展颜怀上?这要是怀上了,也隔了三个月,两个孩子一眼就看出破绽了,还不如直接假怀孕,然后说是早产了三个月,不是省事多了吗?”

“陛下不知,小展颜心思单纯,本宫怕她瞒不住!”

“哦,对了,那展颜所犯何事?”
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嘴馋,捉了一只天鸡烤着吃。”天后将天帝耳边的发丝拂到耳后。

“这倒让朕想起了玉卮,她小时候也捉过瑶池的鲤鱼,做好后送到朕寝宫,把朕气得大发雷霆,罚她关了三个月禁闭,这丫头至今都不做菜给我尝了。”天帝自然的握住天后的手,在掌中抚摸。

“陛下也真是糊涂,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啊!天规不让杀生是因为慈悲,若因此而伤了女儿的一片孝心,那损失才大呢!陛下和那连城倒是越看越像亲父子了。”天后耐不住酥痒,反握住天帝的手。

“哈哈……朕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。”天帝将身子压于天后身上,准备行夫妻之礼。

“陛下且慢,本宫最近有喜了,而且害喜严重,说不定就是个儿子!”

“当真?”天帝抽身,轻轻抚摸天后的腹部。

“陛下若不信,明天宣神医来瞧瞧看!”

天帝欣喜若狂,“明天就宣慕神医来瞧瞧!”

“慕神医在巫山照顾云儿,陛下怎么如此糊涂?”

“朕是高兴,高兴糊涂了!”

3

关禁闭这种事,对某些人来说不算什么,例如连城与鹤先生这种习惯静坐的人,但对另一些好动的人来说,却是天大的惩罚,例如展颜。但把喜静的人和好动的人关在一起时,情况就有些微妙了。

当连城踏入“禁地”时,展颜正在尝试破解结界,见到连城一脸吃惊,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“我……”连城觉得这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,“看你不安分,特来看着你。”

“我很乖的!”说着就将前不久写的字拿出来给他看,“这些是我刚刚写的!”

“可我看你似乎是要闯结界啊。”连城早知她想逃跑。

“没有没有,绝对没有!”展颜使不出一分法力,以为是结界的缘故。展颜对封印法术倒不在意,毕竟蓬莱岛的绝学是武艺,法术只是一般的辅助,那些要耗费灵力的法术师父就没有教过,因为展颜只是凡胎,身上的灵力来自于周围的灵气,只有在灵力充足的地方才能使用法术。

展颜想起之前师兄也关过禁闭,因为“请战”的缘故提前释放,便双手合十,“来一场战争吧,我要出宫请战!”

“你怎么不盼点好啊?再说了,三界太平,何来战事?就算有,我也不会让你去的。”

“我的意思是,你关我禁闭,还不如让我去死……”

“你这么着急出去,所谓何事?”

“我有东西要送给云华。”

“你要送她什么?”

“避水珠啊!云华要远嫁东海,了避水珠就不会憋得难受了。”

连城面露笑意,“你知道水云缎吗?它穿在身上,不仅似云朵般轻柔,还可以防水。娘娘早就将水云缎做了好几套衣服,替云华备下了,你大可放心。”

听了连城的解释,展颜觉得自己送云华避水珠的确多此一举,“还好你告诉我了,不然云华又得笑话我了。你是不知道,在杨家巷时,她整天都在嘲笑我,有一次,我生火时弄了个大黑脸,她就笑了好多天。不过,她也被我笑话过,那次捉鸡,她被弄得一头鸡毛,哈哈哈……”她见连城不说话,赶紧住嘴。

连城其实在认真聆听,杨家巷他是去过的,台阶上满是青苔,屋顶还漏雨,就连房梁都有些腐朽了,他很好奇养尊处优云妹为何甘心在人间受苦,“人间真有那么好吗?”

“当然好了,在杨家巷可好玩了,我跟你说啊,杨公子跟你长得好像,不过他没你这般严肃,时常与我们开玩笑……”展颜说杨家巷就停不下来,连城也很愿意听。

转眼就到了掌灯时分,展颜正说到兴头上,连城听得也意犹未尽,末了,展颜问了一句,“也不知道杨公子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
“不必担心,有大哥护着,他们自然不会有事,只不过……”

“不过什么?”

“那人肉体凡胎的,这么久了,怕是入了土。”

展颜想到回宫四个月了,人间已过百年,连城所言不假。

“那么好的人,怎么就这样走了?”

见她神情黯然,连城宽慰道:“凡人生老病死是常事,你也看开些。”

“他们走了的倒是无牵无挂,可怜我们这些活着的,每每想起,也是痛心。”

连城不知如何安慰,陪她静坐阶前,不知不觉,就看到东方之既白,展颜也不知何时睡到了他的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