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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素霓站在兰亭山下,看着下面连成一片的棚子时,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是有点过于天真了。

这么多人,别说蛇灵的杀手了,她也找不到啊!

素霓勒着缰绳,调转马头,往难民旁边的官道上走。她一个人肯定找不到,要不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跟着蛇灵的杀手,等他们找到了,再……

正想着,侧方的树林里传来打斗声,刀剑刮擦还有箭离弦的铮地一声。

这么快就能当黄雀了?

素霓拿了剑,把踏雪拴好,摸进了树林。

刚进树林,黑漆漆的一片里,就看见有个人影朝她而来,她以为是杀手,一脚就踹过去,没想到那人没躲,一下子就倒地,捂着胸口哎呦哎呦的叫唤。

素霓惊了一下,刚弯腰要去提那个人的衣领,就听见一支箭破空朝这个男人射来的声音。

她立马伸手抓住那人的脑袋往下一按,自己侧身一让,躲过了那支箭,小拇指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。

素霓蹲下身,揪起那人的脑袋:“你是朱允的车夫?”

“饶了我吧,饶了我吧,我保证不会说的,求求你了……”

“被废话了。我不是杀你的。”素霓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求饶,“往后面躲。”

车夫连忙爬起来就要跑,素霓立马回身,伸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。

“让你躲,你跑什么。”素霓把车夫往旁边的树底下一推,从布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来放到车夫脚下,冲他一笑,“给你弄个好玩的。”

她话音刚落,手指按下那个小盒子的锁孔,咔哒一声,盒子弹开,几只银蝶飞起来,素霓抓住,看准了旁边的几棵树,随手一掷,蝴蝶飞镖钉在树干上不动了,看上去像是真的蝴蝶落在那里。

紧接着,蝴蝶飞镖的翅膀底下就飞出无数条细细的银线,迅速把车夫困在了几棵树中间。

“最好别动,否则轻则割伤,重则丧命。”素霓弹了一下车夫鼻子跟前的一条银线,车夫的鼻尖立马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口子,渗出血来,“好好待着,别人碰你他得死,你动也得死。”

车夫想点头,但眼睛往上一翻,看见悬在额头的一根银线时又没敢动了。

素霓踩着旁边一个树桩子,借力,轻轻一跃,轻盈地飞上了树梢,看见前边那块空地上,竟然还有十多个带着鹰嘴面具的杀手在围攻……

燕霜雪?

她就说怎么半天没见杀手过来找麻烦,原来被她挡了。

燕霜雪一剑插进对面手拿铁锤的胖子的咽喉,跳起来踢了他胸口一脚,利落地抽出自己的剑,一个空翻,想从后面偷袭的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穿了心脏。

素霓看她杀得正在兴头上,就没下去。

眼看着燕霜雪凶残而又干脆地从那十多个杀手中闪过,然后收剑,剑尖还在滴滴答答地淌血。

她回头看了眼在树枝上坐着的素霓,月光照着她脸上沾的血,她的眼神有种冷血的残酷,有点瘆人。
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素霓先开口问她。

“你为什么在,我就为什么在。”燕霜雪从怀里掏出块白布,擦干净剑上的血。把剑反手插回了剑鞘。

她今晚穿着简便的服装,挽着发髻,扎了根红色飘带,看背影像个男人,俊俏的男人。

“我是问,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?还比我快一步。”素霓觉得这不正常。

“沈飞白早就盯着朱府了。突然跑了个人,不是很奇怪。”

素霓听完更气了:“那我今早跟你们说的时候,你们一个都不吭声是什么意思?”

燕霜雪顿了一下:“那时候,我们的确是你说的那样。”

素霓冷笑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

这件事,回去她跟沈飞白没完。不让他在搓衣板上跪个三天三夜,难消她心头之怨。

燕霜雪看着她,突然挑了挑眉。

素霓顿了一秒,立马低头,同时一把宽刀雪白的锋刃擦着她耳朵就过去了。她松了抓着树枝的手,让自己往下一落,又躲过了对准她脑袋砍下来的一刀。

素霓踩着树枝,像只松鼠似的,蹦来蹦去,跳下了树。身后一阵刀锋裹着的风扫过来,她往后一仰,反手弯腰撑着地,向后滑出去好几步。

她看着对面站在树底下的那个人,穿着邋遢,破洞布鞋,头发披着,脏得打了结,黝黑的脸上面无表情,一条白布蒙着他的眼睛,看来是个瞎子。但是素霓看见他的耳朵一直动,听觉一定超出常人的灵敏。

好快的刀法。

而且刚才她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靠近,要不是燕霜雪的提醒,她这个时候已经没了一只耳朵。说明这个人不仅刀法快,而且轻功也是出神入化,更神奇的是,他居然是个瞎子。

“蛇灵的人?”素霓问燕霜雪。

燕霜雪的回答毫无意义: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
素霓把一只蝴蝶飞镖交给她:“你先带人走,这里交给我。”

燕霜雪拿了她的蝴蝶飞镖,往树林外走的时候,看了那个瞎子一眼,瞎子的耳朵果然一动,然后身形一晃,感觉只是一阵风吹来的功夫,人就已经在跟前了。

刀带起的风吹开燕霜雪的发丝,锋刃朝着她的咽喉出扫过来,她正要躲,一把黑剑就已经横了过来,离她的咽喉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,然后铿锵一声,将宽刀挡住了。

燕霜雪侧头看了眼素霓,顿时有点惊叹。

她以为这个瞎子无论是轻功还是出刀的速度就够快的了,而且他离燕霜雪更近,截住她也是有可能的。但是素霓……她几乎站在离她有三米的距离,是怎么做到一瞬间就到了跟前,而且还分毫不差地挡住了刀锋。

“走。”素霓对燕霜雪说了声,然后擦着宽刀的锋刃一路往下,将他逼到挥刀劈向地面。

瞎子迅速起身,将手中的刀反手贴着自己的腰际,一敲刀柄,刀脱离手中,刺向素霓的小腹。

他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,只在眨眼之间,素霓旋身避让,瞎子回身一跃,伸手握住刀,朝素霓挥去。他的刀拿在手里仿佛生花一般,每个招数都极快,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刀到底劈向那个方向。

素霓一边抬剑抵挡他的攻势,一边往后退,同时还分出心思来观察这个人的脸。

虽然邋遢,但是五官长得还算立体,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俊俏的人。还有他的耳朵,几乎做到了闻风而动,一点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

素霓总觉得这个人的形象好像在她的记忆里有一点什么,但是又想不起来。

瞎子的刀在他的手腕上转动,划过素霓的耳廓,擦过她的咽喉,刺向她的心脏。招招致命。这个人的功夫居然比那个抱石和尚还要高,有意思。

瞎子突然收了刀,转身,素霓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刀,然后侧身抬剑往肩膀处一挡,铿锵一声响,瞎子从腋下朝她胸口袭来的刀被她截住了。

瞎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惑,然后是嘴角挑起了一抹笑。

“姑娘好快的反应。”

“你也不赖。”

瞎子重新握住了刀,一个点地,身形只在空中虚晃了一下,再眨眼,他的刀就悬在了素霓的头顶。

素霓在他点地的时候就知道他接下来要攻击的地方,这时候刀砍下来也没躲,果然他的刀在快落下时突然变了个方向,横刀一竖,顺着她的耳朵落下,然后再次变换方向,横刀抹向颈部。

素霓在刀顺着耳朵落下的时候就已经偏头避开,等到他第二次变换方向的时候,一掌劈向他的手腕。

她的反应和应对速度超出瞎子的想像,手腕被劈了一掌,手中的刀顿时一抖,偏离了预期的轨道。素霓侧身而过时,他的耳朵一动,再次回身挥刀过来,带着十足的烈性,一般人根本没有时间反应,也根本承受不住。

素霓倒却是没注意他还能背后出刀,反应稍慢一步,只能抬起膝盖顶向他的腹部,然后借力一个后空翻,用脚尖夹住了他劈过来的刀,再次借力,向后弹开,掠出一米之外。

瞎子站在原地,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。

到现在,接了他快一百招,她的剑招居然还没出。

“在下白素霓。”素霓拔出了自己的剑,看着瞎子,“你的招玩得差不多了,该我了。”

“请赐教。”

素霓习剑的招偏于攻击,速度不快,但是剑气很强,而且招数灵活多变,宛若游龙般。

瞎子突然半途收刀,站在原地,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。

素霓根本没玩多久,剑尖就已经抵在了他的喉结上,往前再进一毫米,他就死了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没有名字。外号瞎子狂刀。”

素霓收剑回鞘,说:“你这什么名字,难听。”

“你不杀我,任务失败我也会死。”

“那是别人的事。我师傅教我,不杀和自己实力悬殊的对手。”

素霓看了一眼树林外面,飞身跃上树梢,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。

她骑上踏雪,往城内走时,一阵风刮过来,觉得耳朵有点疼。伸手一摸,摸到耳垂上的血。

这个瞎子要不是瞎子会更厉害。

想到这里,她突然勒马,回身,看见瞎子走出了树林,就问:“你的眼睛怎么瞎的?”

“杀人的时候被剑划伤的。”

素霓笑了笑:“我稍微会点医术,也许能治好。”

“治好之后再和我过招?”

“试试吗?”

瞎子半天没说话,也没走,估计是在想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。

“你住哪里?”

“你来杀我的,连我是谁都不知道。”素霓调转马头,“长安街,沈府。”

素霓骑马到了公主府外,在后院的柴房里见到了车夫。

地上摆了几样简单的菜,还有肉,车夫正狼吞虎咽的吃饭。

“哟,伙食还挺不错。”素霓蹲下来,从碗里拿了片肉出来放到嘴里嚼。

车夫擦了下嘴上的油,说:“大人,只要你能保证我不死,我就给你们作证,那天的事情我全都知道。”

“嗯,算你识时务。”素霓看着车夫,“不过呢……你在这里也不是完全安全,毕竟你也知道那些杀手,无孔不入。”

“你不会……”车夫咽了下口水,顿时觉得口里的饭菜都不香了。

素霓笑笑:“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。”

“把你们公主叫过来。”素霓对门外的守卫说了声。

过了会儿,燕霜雪来了,把蝴蝶飞镖递给她。

素霓再次把车夫像在蚕丝里的蛹一样裹起来之后,点点头,把蝴蝶飞镖的开关交给燕霜雪。

“好了。”

“送饭怎么办?”

素霓看了眼:“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
她得到燕霜雪的一个白眼。

燕霜雪送她到府外:“接下来你去哪里?”

素霓伸手折了旁边一棵树的树枝,啪嗒一声,捏在手里,然后往台阶下走。

“让沈飞白给我跪搓衣板。”

素霓回到沈府时已经月上中天,府里静悄悄的,黑漆漆一片,只有走到了他们的院子里才看见房中还亮着灯。

素霓心里憋着火,直接一脚踹开了门。

屋里的烛台上点着红烛,她这一脚带来风吹灭了三根。沈飞白趴在桌上,枕着胳膊,睡着了。这声动静只是让他抖了一下,之后就没了反应。

素霓走过去,看见桌上摆着几样她喜欢的饭菜和糕点,还有一壶酒。

她哼了一声,关了门,吹了蜡烛,自己上床睡觉了。

第二日一大早,沈飞白被门外照进来的阳光刺醒了,睁开眼,看见门还是关着,叹气,还没回来。

等等。

他一扭头,看见床头的幔帐放下了,连忙起身走上前去,掀开幔帐,看见素霓侧身背对着他,还在睡。

沈飞白笑了笑,帮她拨了拨头发,低头凑到她脸上,刚想亲一口,耳朵就被揪住了。

“哎。”沈飞白看着素霓,一边笑一边认错,“我错了,夫人,再也不敢了。”

“你沈飞白怎么会错?”素霓一边说一边又揪着他耳朵绕了一大圈,“你无所不能,你错哪里了?”

“不该瞒着你,让你生气。”

素霓松了手,懒得看他:“我跟你说,沈飞白,再有下次,我把你耳朵拧下来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沈飞白见她软和了态度,坐在床边,伸手抱了抱她。

两人沉默着,沈飞白先开口了:“我们不是想放弃小部分人。只是,现在我们四面八方都是敌人,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,有时候想把事情做完美,很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