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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中文网 > 历史军事 > 酒旗 >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主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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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莺飞草长,湖边有许多幼童拉着线奔跑着,纸鸢飞上天空,又是一年春。

已经十六岁的寇准,从刚开始的鼻涕虫,已经蜕变为翩翩美少年。而比他的颜值更让人注意的原因是,他是唐月轻的关门弟子。

寇准立在金明池畔,望着湖上往来如织的游船,眉眼清秀,目光清澈而深邃,一旁站着年纪一般大的少年师父,正是觉明。

觉明今年十五,却已经是大相国寺的寺监,更是下一任主持的人选。

“觉明,作那和尚有甚的意思,还俗吧,娶个娘子,与我一同随院长学道,不比你寻仙问道差。”

“阿弥陀佛,你又要诓我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~”寇准大笑着说道:“逗你的,哎,如此春景,大好山河,不如你我一同请福爷爷和院长出来同游百岗山如何?”

觉明虽是出家人,却长的俊秀,比寇准还要倜傥几分。

“好。”

唐府,书房。

“春游?这个想法不错,去通知那些该通知的,百岗山集合。”

当年百岗山春游,唐月轻还是个稚嫩少年,就在那里,遇到了刘凝。而如今,高怀德已经年老不能行,意气风发的唐月轻,反倒成了主家。

百岗山离东京不远,在阳光下,远山就像洗过一样,历历在目,青翠欲滴,看上去好像离眼前近了许多,也陡峭了许多。

苍山的颜色,是刚刚浸染过的绿,苍翠的岭头上,几株清新的树,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春雨洗礼过的原因,在此刻明净的天空下,连叶子都透着新生的青嫩。

流退亭依旧立在百岗山中,溪流缠绕而过,旧地依旧在,故人却已非。

这次唐月轻邀请好友亲朋一道来,从者数十人,高处恭,王师定,石允等当年的小团体,除了王玉随刘廷让出征,其他的都到了。女眷以清荷为首,天问,歌笑,宋灵颜,刘凝都在。除此之外,还有张恒远,谢臣杰,老翟,宋老三,南固,李沆,胡旦和他们的家眷们。

唐月轻坐在亭子里,底下众人摆酒宴桌,相互嬉笑谈论,好不自在。

唐月轻举着酒杯说道:“诸位兄弟,自建隆年间起,咱们就相守相望,一路扶持走到今天,如今放眼天下,正是咱们的好时候,老的老去,小的还嫩,天下风云出我辈啊!啊?哈哈哈哈~”

楚天词一身青衣,接话道:“当年刚刚遇到师父,还是被一个教谕之子排挤的书生,如今已是国家栋梁,世事无常,真见人唏嘘。”

“是啊……”

“喝酒就喝酒,怎的还放那鸟屁?”

高处恭撕着一块牛肉,骂骂咧咧的端起眼前碗中的酒,一饮而尽。唐月轻和楚天词同时给了他一个白眼。

粗鄙不堪!

正说间,李沆举着酒杯走进亭子,对唐月轻躬身说道:“学生敬院长一杯。”

唐月轻拿起酒杯与他喝了,说道:“你是城纪学院第一个学子,也是目前成就最高的,要好好努力,我一直对你有很大的期望,想着你能做到比我更好,你的未来,前途可期。”

李沆微微有些激动,动了动嘴唇,躬身一礼,便退了下去。

随后,谢臣杰等人齐齐过来,唐月轻亦与他们饮下,今天来的,不是唐月轻的盟友,便是属下心腹,所以都放的挺开。

宋灵颜坐在女子中,望着远处的唐月轻,不知是该恨,还是该谢。

福清大师饮茶,清香弥漫,寇准和觉明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到处疯跑乱窜,而是规规矩矩的,女眷们不时传出铃铃笑声,人影绰绰。

人世百态,尽在山林路,凡事纷扰,都是幻想中。

“王爷,奴敬你一杯。”

唐月轻一愣,面色复杂的看着宋灵颜冷漠的表情,和微微有些抖的双手。

唉!

“灵儿相敬,我自当满饮,来。”

亭子中的几个人都看着他们俩,宋灵颜端着酒说道:“旧事已过,奴谢王爷搭救之恩,收容之情。”

说罢,扬起雪白的脖子,一饮而尽。

唐月轻愣了愣,叹了一口气,也满饮了杯中酒。

夕阳西下,林荫渐凉,众人方归,各自回家。夜里,唐月轻在书房看完老翟关于江南吴越国的登临意酒楼情况后,打了个哈欠,起身到门外院子那边去。

春夜尚有些微寒,大槐树下,清荷一个人坐在石凳上,正在聚精会神的刺绣,手中针线娴熟,自幼就熟悉女红的她,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。

唐月轻转身回房,去了两件披风,自己披了一件,另一件那在手中,缓缓走到清荷身后,轻轻给她披上。

清荷先是微微一颤,回头一见是唐月轻,眉眼便笑了。

“相公,忙完了?”

唐月轻慢慢给她系好披风,坐在一旁,拿起清荷不用的线圈端详着说道: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一些在江南开店的小事。”

清荷温柔的说道:“事关家业,怎能是小事,若真是小事,你也不会如此在意,相公总是哄着我,一个人抗下家里的担子。”

唐月轻被清荷说得有些汗颜,哪有什么担子,不过是坐地收钱而已,活都是别人去干的……

突然,唐月轻想起了一件事,看着清荷说道:“以前家里的事,都是涟儿打理的,毕竟登临意的分红,她是大头,如今她外出未归,总要有个主事的人,以后家里的钥匙,你就拿着吧。”

清荷闻言一愣,唐府的钥匙,是掌管所有唐府生意的大权象征,有了钥匙,就可以插手整个大宋所有登临意的生意,这是唐家的底蕴所在,以前,都是由李涟保管,也就是说,李涟是整个登临意背后的女人。

清荷对这些权势和利益其实并不关心,也不垂涎。让她震惊是因为,唐月轻将钥匙给她,那就意味着,她将是唐府的主母,名正言顺的八贤王妃。也就是说,在唐月轻的心里,已经接纳她,认可她了。

“多谢相公。只是,涟儿姐离开时,将钥匙给了歌笑,若是我一来便拿了,涟儿姐若是回来,该如何向她交代?”

“这你不必担心,到时候我自会去和她说。”

“是妾不好,若是没有妾出现,相公和涟儿姐也不至于……”

“说这些做什么,她自己心里不服气,便由着她吧,这些年憋坏了。出去走走也好。我们喜静,她喜动,趁着这段日子就让她好好转转,等东京的事情都忙完,我带你去找她。”

“相公知道涟儿姐的下落?”

清荷惊讶的捂着嘴,看着唐月轻。唐月轻神秘的笑道:“新得的消息,她就是再厉害,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,只是……先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,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处理,结束之后去找她,再慢慢解开她的心结便是。”

清荷先是心中一喜,又想起了什么,面色一忧,脸色不停转换,唐月轻看了出来,伸手,犹豫了一下,将她拉到自己怀里,坐在自己的腿上。

“呀!相公,院子里还有人呢!”

清荷脸色发红,修长的脖子这会缩的都找不到了,头埋在唐月轻怀里,娇羞的轻轻打着唐月轻的胸口。

唐月轻见状,伸手到她腿腕处,一把将她公主抱抱了起来,清荷小声问道:“相……公,做什么?”

唐月轻想了想,说道:“为夫今天不想睡书房了。”

清荷头埋的更深了,唐月轻抱着她,慢慢走进后院,走向家主和主母住的屋子。

以往的时候,府上下人虽然对清荷客气,但终究不似对李涟那般敬畏。直到二小姐把钥匙交给清荷后,他们便开始小心翼翼的侍奉了,尽管清荷依旧待人和蔼,平易近人,可威势渐渐在唐府和登临意扎根。

在以前,外人眼里唐家主内的是李涟,此女性子孤傲,不好接触,又带有江湖气息,让很多人敬而远之。

而如今,唐家主内的换了人,清荷出身高家,闺中密友,幼时姐妹,七大姑八大姨纷纷心思活泛起来,如果能从她这里撬开登临意的生意,别说分一杯羹,哪怕漏出来一滴,也够她们的娘家或者夫家一生富贵无忧了。

但清荷的做法让她们失望了,拿到钥匙的清荷,依旧平易近人,但对于生意上的事,从来不留一丝情面,豪门贵女的雷厉风行和果断决绝展露无遗,许多女眷都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。

有些长辈隐晦的提出一些要求,都被她婉言拒绝,于是她们都跑到高夫人那里去告状,说清荷的种种不好,高夫人碍于情面,于是也对清荷提点,让她不要弄的太僵。谁知一向乖巧懂事的清荷连母亲都怼,说什么“出嫁从夫,自有娘家与家之分”。表面意思就是说,女儿已经嫁出去了,嫁出去就应该随夫君。娘家是娘家,我家是我家。

至于潜在的意思就是:“要你管。”

高夫人愣了,其他人听说了这事,再也不提走后门之类的事了,亲娘都怼,这么说来对外人还是客气的?

而外面的人听说了这些事后,议论纷纷,但是不知为何,没有一个人怪清荷铁面无情,而是责怪起唐月轻来。

“清荷姑娘云英未嫁之时,多么淑雅贤良一个女子,自从嫁给了唐月轻,就变得如此不可理喻,这个唐月轻真是害人不浅!”

“可不是嘛,谁跟着这样小肚鸡肠的人,都要变坏!”

“这厮仗着是两代官家的荣宠,已是富贵至极,却十分抠门小气,这也罢了,如今竟带着高小姐也如此不通人情,从这变化就可以看出,他是多么吝啬!”

唐月轻听着小香说了市井上的风评,差点气个半死,而清荷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,歌笑更是捂着肚子弯着腰,扶着桌子角浑身抖擞,小香虽然没有像他们俩放肆,但是也憋的俏脸通红。

“查!给本王查!哪个狗日的再路上这般诋毁本王,直接抓进唐府!王爷我要让他们看看,什么叫恶霸!”

“好了好了,相公虽是位极人臣,也该谨慎小心才是,若是如此,失了气度,岂不落人把柄?”

歌笑也笑着说道:“哥,都是你平时太贪财了,才会有这样的糗事。不如以后多给东京城的百姓们散散财,保管他们人人见了都喊你一声唐大善人,谁还敢不开眼嚼舌头,都不用你出马,光是这京中百姓的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!哈哈哈~”

唐月轻黑着脸:“女孩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,你恶不恶心,这帮狗娘养的,吃的太饱了一天天的就知道风言风语!”

清荷拉着唐月轻的胳膊坐下,按着他的肩膀笑魇如花:“都是妾身不好,太过刻薄,害的相公受人诟病。”

唐月轻气呼呼的说道:“不,你做的对,记住,以后家里的生意,一分一厘都要给我算清楚,要不把咱们家的货物价格提升两倍试试,我看他们还敢不敢了!”

“算了吧哥,叫什么劲啊~”

歌笑搂着唐月轻的脖子,清荷也站在一旁拉着唐月轻的胳膊,唐月轻不得不长叹一声道:“可惜我一世英名……罢了罢了~”

歌笑不经意的撇撇嘴,清荷也无奈的看了看房顶。

峨眉山,旧寺山门全被拆除,一座全新的寺庙建造完成,新寺将原寺中的清音阁包围在里面,而在寺庙最高处,山巅之上,一片宽大的大理石高台的广场中,伫立着一座金黄琉璃瓦片的建筑,阳光照射下,金光四散。

广场上,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衣着简约,手中持剑,原地转身,剑也随身而出,寒光四射!

少女身法行云流水,腾空翻身,剑也凌空翻起剑花,划过一道银弧,落地之后,右手甩剑,只见浑身周围布满剑影,绣足垫地,飞身而起,一个漂亮的回旋踢,剑锋随后指天,单膝跪地,禅发轻轻沾地,英武绝伦。

李涟站在一旁,微笑着说道:“不错。”

凌云起身,俏脸红扑扑的跑到李涟身旁,虽然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,却难掩脸上的稚嫩和灵动。

“涟儿姐,怎么样?”